抠门的腐草神【1 / 10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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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猫鬼以后,家里忽然冷清起来,既没有新客人拜访,也没有老朋友上门。而久未谋面的狐狸君好像从我们的生活里剥离一般,再也没了踪影。

我呈大字躺在冰凉的席子上,脚边是呼呼作响的电风扇,可就算这样,也无法消除夏天带来的炎热。

七月了,还差两个月才算是秋天。

而现世的四季分得一点也不准,一月到三月是春天,可在农历里面是腊月严冬。而四月到六月是夏天,可春寒刚过,初夏刚刚冒出了点眉头。七月到九月吧,是秋天了,可偏偏最难熬的时候就是这段时间,艳阳高照,像是要把人涂上一层底料放在日光下烤,热腾腾的,像是能煎出一层油水来。再来,十月到十二月是冬天,但秋叶刚落,大地还是一片更季的模样,只见凋零,还不见寒冬的影子。

倒是旧时的二十四节气比较合情合理啊,而今天就是大暑,据说民间还有饮伏茶,烧伏香等习俗,不过我没怎么听说过。

妖怪圈里对节气的界线更加模糊了,因为他们对四季并不敏感,只能通过肉眼分辨,耐热程度也比我一个*凡夫的人类好太多,真是惹人羡慕啊。

说到大暑,还有一个有趣的说法是,古人认为萤火虫是腐草变成的,但其实是萤火虫产卵在枯草上,等大暑时集体卵化而出而已。

不过在妖怪圈里,还真有关于腐草为萤的相关传说。据说很久很久以前,枯草死后还能废物利用,变出萤火虫,于是被世人供奉,一捧捧香火居然孕育出了腐草神。

腐草神主要管辖自己区域内的萤火虫以及野草,或者一些微观生物,总之是权力小到不能再小的神明了。而他也安守本分,至少自己那一块管辖的区域里面没有出现什么混乱的事情,时间一长,他居然对自己麾下的萤火虫们产生了感情,至于是亲情还是友情还是爱情,我就不好说了,妖怪圈里的版本众多,说来说去,总之就是有意思了。

这时候,萤火虫的首领——萤姬也刚刚化成神明的形态,一来二去,腐草神就和萤姬成了羡煞旁人的情侣。

可惜世人步入了文明时期,不再盲目崇拜自然的力量,以至于深山老林里好多神明失去了饭碗,要么远离尘世,要么失去香火的供奉逐渐消失了。

腐草神和莹姬也是其中之一,很多由香火形成的神明,如果失去了世人的敬仰以及供奉,就会逐渐消失,因为他们本就是借助人类的执念所幻化的,其实也可以预想一下,如果世人都不相信妖怪的存在,可能就是妖怪濒临灭绝的一次天灾*。

腐草神需要用自己的力量养育着万千萤火虫,可又没有香火的来源,于是逐渐陷入了长眠,面临消失的窘境。

而莹姬并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,就独自去现世购买香火,供奉腐草神,可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会慢慢消失。

腐草神一天天好转了,莹姬却一天天虚化,眼看就要消失的时候,莹姬紧紧拥抱了腐草神,似乎是对这个世间恋恋不舍。

而故事的结局就是,腐草神终于苏醒,得到了另一场重生,而莹姬就好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腐草神,最终死亡。

这个故事被搬上银幕的时候,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莹姬谢幕那段话:“不论雨水摧折,或者阴阳相隔,只要看到对方平安无事,即使是错,我也觉得很值得。”

所以说,陷入情爱的男女都是傻子呢。

我伤春悲秋了一会儿,终于觉得不是很热了,在这样酷热的天气,没有一定脑补能力用来分散注意力是肯定活不下去的!

咚咚咚,咚咚咚,咚咚咚咚咚!

敲门的人仿佛是没有耐心了,索性一连串敲得人心烦意乱。

我急急忙忙去打开门,来者不善,居然是腐草神?!

没错,他就是方才故事里面的主角。当然,这事到底是真是假,我也不知道。因为腐草神根本就不透露故事的实情,也有很大的可能是这件事纯属杜撰,如有雷同,必定巧合。

腐草神喝得烂醉如泥,依靠在门边。

而他的脸颊上升起了可疑的红晕,那桃花眼似铺上一层水泽,亮的出奇。

腐草神伸出无力的手指,像是要来抓我。

他就这么虚虚捞了两把,连我衣服边都没碰着。

我有点无力地看着他,还没来得及开口,腐草神就被屋里冲杀过来的木叶用刀刃顶住胸膛,木叶手上一使劲,仅仅一招就把腐草神打了出去。

他英姿飒爽:“你有没有受伤?”

我咽了咽口水:“没有。”

何止没有?根本就是毫发未伤好吗?!

于是醉酒的腐草神等到下午才再次爬到了我家门前,敲门进来。

木叶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,煮了两个咸鸭蛋摆在客厅里。

腐草神迷糊道:“我总觉得这次来你们家走了好久,是因为天气热的缘故吗?”

我道:“肯定是的。”

木叶斩钉截铁:“不是。”

我心虚看了一眼木叶,难不成他是要抖出罪行?

只见得他补充了后半句:“一定是你肾|虚,所以走得慢。”

腐草神比较好耍,他郑重其事点点头:“我也是这么觉得的。”

于是清醒的腐草神,和心怀鬼胎的木叶就这样重归于好,又变成了正常的朋友关系。

当然,木叶趁人之危的行为,我个人是觉得非常不好的。

腐草神道:“其实这次,我是来找你喝酒的。”

木叶淡定:“嗯,可以。”

我诧异道:“咦?你刚才不是喝过了吗?”

腐草神惊讶:“我喝过了?”

我害怕这货想起一些不太美好的往事,譬如木叶亲手把他打出门去云云,于是学会了闭嘴,微笑摇摇头:“没有。”

木叶慈爱地抚摸了几把我的脑袋,表示认同。

不过说起来,腐草神每次喝酒都会拉上木叶,左一句右一句,闲扯一个下午,然后喝得酩酊大醉再打道回府,一个嘛,是因为木叶包晚饭,另一个嘛,是因为木叶酒好,光是市面上都很难见呢。

至于最重要的秘密就是——腐草神没有香火的供奉,很穷,极其穷,都算是妖怪圈里的低保户了。

可他非常爱面子,出门在外无不穿金戴银,实在囊中羞涩还会来和木叶借,但都没有还过,所以常常以出卖妖怪圈里面的秘密用作还债。

毕竟我们是渡物人,妖怪的故事对于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,是耳熟能详的事儿。对于我们来说,那就是真金白银也换不来的无价之宝。

腐草神摸心理,倒是摸得极好,而且恰到好处。

他就着位置坐下,端过木叶倒的酒:“前几日我去了新分出来的妖市。”

我双脚都盘在椅子上,手上拿着根冰棍:“哦?有新的,是什么样的地方?”

“只不过啊……”腐草神闷下一口酒,刚褪去的红晕很快又燃了半张脸,他迟缓道:“不过气氛有些奇怪。”

木叶不做声,若有所思。

我忙着招架冰棍上融化的各道甜水,分不出空来询问他,等了好半会儿,才大着舌头问:“唔?怎么奇怪了?”

腐草神道:“昨夜我偷,啊不,那个,我去朋友家拿了两个馒头打算回家当宵夜,结果就看到那个新开的妖市载歌载舞,像是举办什么庆典,这也没有什么,可好像还有贩卖会。”

我不解道:“贩卖会是什么?贩卖东西吗?”

木叶喝了一口酒:“是黑市吧?常有些恶物会把人或者是珍稀的妖怪抓去那里卖,看来新开的妖市并不是那么简单啊,现在有十方阎王掌管妖市,按理说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。”

腐草神低吟一声:“但是……但是他们好像是在卖我。”

我和木叶面面相觑,这又是怎么一回事?

他思忖了片刻:“昨晚我喝醉了,不晓得怎么一回事,就记得我怀里揣着俩馒头,晃晃荡荡打算回府的时候,忽然有火光亮起,好像是妖市一样,一群人拿着火把,还把我抓住绑在木棍上打算贩卖,你们说,这是怎么一回事?现在黑市都有见着路人都要卖的情况了?”

我默不作声,咳,这个……

木叶无奈道:“你还记得昨夜是在哪户人家里面喝的酒?”

“阎王大人!我绝对不会记错!当时我看他在前院,就特地翻墙进去喝了那么一小盅,打道回府的时候又去厨房顺了两个馒头呢!不过酒的味道还真不错,就是太淡了些……”

我抿了抿冰棍棒子,直到上面的甜味都被吮没了,这才开口道:“恐怕不是黑市贩卖,而是要将你缉拿归案呢……”

我猜测,喝醉酒就昏头昏脑的腐草神肯定没注意到自己那是盗窃行为,而醉醺醺打算回家的腐草神就被阎王大人派出去的鬼差给抓住了,正打算处以火刑呢,可临时又转变了想法,这才自认倒霉,把腐草神放了算了。

这小子还算是福大命大,傻人有点傻福。

在我和木叶深思的期间,腐草神又去了一趟厕所。

等他回来,我才苦口婆心道:“今后还是不要拿其他人的东西,万一被抓住打死了呢?”

腐草神摆了一张臭脸,表示不高兴了,他觉得我们这是看不起他,觉得他穷。

于是他甩甩手起身,酒也不喝了,怒气冲冲正打算回府。

结果还没出厨房,就有东西从腐草神的袖口里抖了出来,那是一块拇指大小的龙角,这可是木叶近日来最宝贝的东西!

没等腐草神辩解,木叶就黑化了,他一手抓住腐草神的后领,像是抖筛子一样,把腐草神身上奇奇怪怪的东西全摇了下来——

我的《百物语》,木叶的日记本。

我的信用卡,木叶的腊肉腊肠。

我的楠木发簪,木叶的发光球鞋。

我的一大堆零食,木叶的……木叶的蓝白色内、内|裤?

诸如此类,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,被他藏在里长袍底下,根本就发现不出来。

通过此事我发现了,腐草神就是个大变|态,于是恼羞成怒的木叶一拳过去,把腐草神打成了天上的某颗星。

从此以后,我家门前就树起一块牌子,上书:腐草神与狗不得入内。

##鬼兽-1

游鱼

近日,我和山脚下那只破败的车轱辘学了不少的东西。

按照木叶的话说,那是只车轱辘精,是一只品学兼修且学识渊博的车轱辘,算是车轱辘修成精一族里面的翘楚。

但是木叶并不知道,这只车轱辘的心自有丘壑。

它甚至不甘心只做一个默默无闻的车轱辘妖,还想借我靠近木叶,以博一个职位,譬如鬼府门前的守卫。

如此志向远大,倒是让我不知该咋办……

于是它竭尽全力讨好我,并且接近我。以至于有段时间,木叶都偷偷在房间里原地打转,嘴里碎碎念着:“这敢情是个萝莉控?”

呃,他可能觉得车轱辘心怀不轨,想要对我出手,于是他就起了杀心,打算出手了。

以至于又有一段时间,这只讨好不了木叶的车轱辘君苦思冥想许久,选择了对我更加殷勤,变本加厉靠近我,打算以细水长流的交往方针攻略木叶,目的就是为了博取他的好感。

于是,车轱辘爱木叶,木叶爱我,我爱木叶和车轱辘,这样的关系形成一个死循环的交际网,且让我里外不是人,处于他们中间那微妙的位置,而我又只能啥都不提,尽量维持他们那表面仅剩的和谐。

今天,我又下山去找车轱辘谈天说地看星星,它早早就擦拭好了木质的腐烂躯壳,滚到我面前道:“阿渡,你知道为什么每次我见你就要先洗澡吗?”

我觉得它这个话有点暧昧,红着脸回答:“不知道呢。”

“因为不洗澡,我身上会发霉,会很臭呀!”

我愣住了:“说的在理!”

车轱辘是以言传身教,用自身的例子告诉我木头放久了会发霉啊!

说得很好!

我很满意!

车轱辘见我很聪明,满意原地滚了滚,学世人点头的动作,它又补充道:“对了,你晓得什么叫女儿控吗?”

“这是什么?”我竖起耳朵,又是一个新鲜词汇,果然车轱辘是个百宝袋,什么都知道!

车轱辘犹豫了很久,结结巴巴道:“这个,这个我说不来,那就说几个例子?”

“竟然是这么厉害的词?”

它点点头:“现世有一个男人离婚了,他很疼爱自己的女儿,于是亲手把她养大,结果女儿到了二十三岁要嫁人了。可每次带回男朋友,爸爸总是挑剔,说太胖太丑太矮太帅太有钱太娘等等,于是女儿就和爸爸生活了一辈子,现在你懂了吗?”

我似懂非懂:“唔,难道是说爸爸是个gay?想包养女婿,所以对女婿要求如此之高?”

车轱辘被一块小石子绊倒,跌跌撞撞倒在路边,远远望去,它变成了一片薄饼车轱辘。

它哀嚎道:“啊,你错了。”

我愁眉不展道:“那是怎么回事?”

它对自己言传身教的教学方针还不死心,咬牙道:“那我再举个例子,从前有一个男人很疼爱自己的女儿,对,他很疼爱自己的女儿,结果女儿出嫁那天,他痛哭出声,忍不住心中的不爽,把新郎打了一顿。现在你明白了吗?”

我支支吾吾:“是因为,婚礼办得很简陋吗?”

车轱辘刚要直立起身子,却又被一块大石绊倒,另一面着地,变成一片薄饼车轱辘,而连摔两次,脏得很均匀。

它哀嚎出声:“啊,你又错了。”

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六年级起的阅读理解题,我总拿小红叉了,因为我根本没有理解他人话语的能力……

车轱辘道:“好吧,女儿控的意思就是,一个人把小女儿养到大,越养越喜欢,每天喜欢着,然后不许其他人靠近这个女儿。”

那这样说,岂不是木叶也从小养我到大,不许其他妖怪靠近我。

每天我放学回家就会被他捧到称上量体重,看看长了多少两肉,我从前还以为他是想等我养肥了好把我片成肉饼涮火锅吃,甚至有一段时间我为了减少体重还偷偷不吃早餐,结果饿出了胃病呢!

后被木叶发现,狠狠挨了一顿骂,他得知真相才安抚我:“我没想吃了你,就是想看看你到底长没长肉,你爱不爱吃我做的那些吃食,以此推断我的厨艺到底有没有精进。”

实际上,那段时间我是被童话故事洗脑了,故事里老说有个女巫用糖果养孩子,最后要剁了孩子炖汤喝。

现在一想,我错得太离谱了,原来是木叶爱我爱得深沉,以至于一直照顾好我的饮食起居啊!我真是错怪他好多年了!

我点点头:“啊,原来木叶实乃女儿控啊!”

在后院磨刀的木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。

教学成功的车轱辘满意点点头,啊不,是移动了一下身子。

天色渐晚,我和车轱辘一路缓缓行至家中,而半路就杀出一只木叶,他双手拢在身后好像紧握些什么,最后若无其事走到我身边,冒出一句:“咦,这是什么?”

木叶伸手就揪住车轱辘的圈沿,将它悬在空中,另一只手露出凛冽发光的菜刀,他眼露精光道:“啊,家里柴火没了,现在正好有一块可以劈开的木料!”

我大惊失色:等等,木叶不是认识车轱辘吗?

车轱辘也大惊失色:“啊啊,木叶大人,您这是怎么了?喝醉了吗?”

木叶皱眉:“咦,还是个车轱辘妖怪吗?啧,那就不好办了,砍也砍不死,那就随便试试吧,说不准拿来烧火也是很合适的。”

他面不改色心不跳,手起刀落就想劈下一块,好在我眼疾手快,急忙撞入木叶怀里,他又得提防着刀不伤我,又得小心车轱辘不硌到我,直接把这两件东西双双扔到了地上,好完完全全把我纳入他的怀抱里。

木叶微笑,似乎觉得很满意。

滚到远处的车轱辘和菜刀来了个亲密接触,也表示很满意。

忽的,劲风袭来,吹开了山草之间那一层薄薄的迷雾。

原本暗淡的夜色笼罩了整个山头,萧索冷冽。

此时此刻,却徒然亮起三四点红色光火,稀稀疏疏,顷刻间就成群结队游来,竟然是一群红蓝相间的鲤鱼儿,一尾尾悬浮在空中,飞鸟一样自在。

我惊讶地口不能言,从木叶怀里抬头望了望,深吸一口气道:“这都是些什么?”

木叶狭促道:“抓几条来给你下酒可好?”

没等我拒绝,他就伸手去捞鱼儿。只见锦鲤像是透明的一样,直接从他的手掌心钻了过去,留下一些银色的粉末。

我看得眼花缭乱,一边惊讶这群飞鱼的曼妙,一边好奇这群飞鱼的身世。

车轱辘道:“乖乖,这可是游鱼啊!”

我探出半个脑袋:“游鱼是什么?”

木叶扭头一扫车轱辘,它就紧闭上嘴不敢接话了。

木叶很满意,他朝我笑得阴沉:“以后有什么问题,问我就是了,问其他人是没用的。”

我不解:“可你上次不是说让我问问车轱辘,它活得久,什么都知晓一点。你还当着车轱辘面说的!”

木叶假装无辜道:“我怎么都不记得呢?”

他又扭头威胁车轱辘:“哦?我当着你面说的?”

车轱辘打了个寒颤:“没,我可什么都不知道,天色已晚,我就先回家了,再会,嗯,再会。”

它骨碌碌滚下山坡,不见了踪影。

那群飞鱼还在山头盘旋着,不肯离去。

我很识相地问:“那好吧,你告诉我这是什么?”

“这是游鱼。”

“游鱼?”

木叶道:“类似现世的乌鸦报丧一样,它们能感受到一些糟糕的事情,然后成群结队出现在出事地点的周围,给附近的妖怪一种暗示,算是一种预知吧?”

我点点头:“就是报丧神啊!”

“差不多。”

“那是指,这附近会有糟糕的事情吗?”

木叶但笑不语,没过多久,就有鬼差气喘吁吁爬上山头,他俯跪在我们面前,毕恭毕敬道:“阎王让我来请阿渡和木叶大人去支援鬼府。”

我和木叶异口同声:“怎么了?”

鬼差急得满头大汗:“鬼兽又来闯鬼府了,又爆发一次兽灾了!”

我郁结:真是多事之秋,阿不,多事之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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